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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米面锅饼亲味浓_睹物思人_海天散文

来源: 西南文学汇 时间:2023-08-07
     乡下的玉米面大饼子十分不起眼,它既没有馒头花卷的口感,也没有蛋糕、面包那么香甜,更谈不上华丽耀眼的包装。但是老家的玉米面锅饼却不知养育了几代家乡人。在人们崇尚健康食品的今天,再回过头去想想当年的玉米面锅饼,金黄色的外表,朴素的造型,香喷喷的味道,算得上是真正的健康食品,它深深地烙在我的心中。   贴饼子,我们家乡人又叫“锅饼”,是我们豫北非常有名的一种食品。它需将玉米磨成面,然后用开水将一部分玉米面烫一烫,然后加些许冷水将烫过的玉米面与未烫过的玉米面和到一起,发一两天,发到有酸味,再加上适量的小苏打粉和匀,做成手掌大小的面团,贴在烧了开水的铁锅边,盖上锅盖,十几分钟后,一锅黄澄澄、香喷喷的玉米面锅饼就做好了。 那是一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当时爸爸妈妈给生产队干活,天天早出晚归忙得要死,但收入却很微薄,家里依然缺吃少穿。   当时我记忆很深的便是家里烧一口大锅,每天做饭妈妈先把菜下到锅里,烧半开之后,掀开锅盖,再沿着锅边儿贴上一圈玉米面大饼子。等饭菜都熟了,一开锅,玉米饼色泽金黄,正贴在锅圈儿上,努力地调动你的胃口。   简陋而清苦的生活无奈地延续着,家里上顿下顿都是苞米饽饽,无论你爱吃也好,不爱吃也罢,上顿下顿都是如此。而且老人跟小孩也没什么区别。除了不吃饿得慌之外,便没有别的选择了。那时我很发愁的便是吃饭了,一看妈妈把苞米面饽饽端上来,小嘴便撅老高,吵嚷着跟妈妈说:“咋还吃苞米饽饽啊?”其实妈妈能有什么办法呢,她只能耐心地跟我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不吃饭身体靠啥活着啊,赶紧吃吧……”爸一尝,连说好吃!我一吃,口感果真不一样。一问才明白,原来爸爸以前磨玉米面都是一次成型,这回爸爸先把玉米打成大碴子,然后再把玉米碴子磨成玉米面。这样的玉米面抛弃了玉米的糙皮,应该算“精粉”了,所以当然好吃多了。可妈妈却心疼地说:“就这一回啊,下回可不能这样磨面了!如果一年老这样吃,青黄不接的时候就得断顿了。”   饭减成两顿,漫长的夜,睡又睡不着,肚子很饿,却连个苞米饽饽也不敢奢望。那种滋味很难熬。我把感觉告诉妈妈,妈妈说:“睡觉吧,睡了就不饿了。”   一年夏天,园子里的青苞米熟了,母亲掰下好多穗青玉米,收拾干净之后,用礤菜板子把带浆儿的玉米粒礤下来,再放到碾子上碾碎了,很后把碾子上的成果收到盆里,掺入一定比例的水和面粉,放上半天之后,那青浆玉米面就发好了。蒸的时候,母亲先在锅里添上水,铺上帘子,再把发好的青玉米端过来,揣好碱,看着锅要开了,母亲麻利地从盆里捞起一把把带浆的玉米面,放到青苞米皮子里,再拎着两端一个挨一个摆到帘子上。当一锅都摆满,那热气也上来了,盖上锅,添上柴,开锅了,母亲告诉我:“别着急,一会就好!”   出锅的青浆玉米饼,用苞米皮子兜着,形状既扁又长,很不规则,但却好吃极了。它的滋味既甜又有点酸,既清香,又美妙,仿佛在咀嚼天堂野果,又似品尝美味圣餐。那种感觉一直让我记忆犹新,让我的味蕾神经一想起来就兴奋。可如此美味并不是每年都能尝到。玉米没熟就掰下来,妈妈很舍不得,她更愿意让园子里的玉米在秋天收获,好多打一把粮。  有一次我放学进了家门,母亲急急地问,“饿了吧,想吃什么我这就给你做去”,我说,“是饿了,想吃贴饼子”。母亲听罢赶忙张罗着活面去了,照例我在一旁帮忙,点火,填柴火,一边有一搭无一搭地跟母亲说着话儿。 饼子出锅了,我立刻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不知不觉间吃掉了两个大饼。抬头看母亲,却发现她满眼含泪。见我看着她,她一边抹眼泪,一边说,“看把你饿的,在学校吃不饱吧,给你钱少,让你在学校吃不饱”,说着话儿,母亲脸上的泪珠断了线。不忍看母亲的脸,我自顾埋着头说,“没,我在学校吃饱着呢,今天是路上时间长,饿了,好长时间没吃着娘做的贴饼子了”。 我语无伦次地解释着,试图给母亲一个宽慰。现在想起来这些话是多么得无力。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母亲倾其全力支撑起一个家,对孩子没有抱怨,还因为没能给孩子足够的“温饱”而满心愧疚、自责,这就是母亲的心,母亲的爱。黄澄澄的贴饼子、那一幕就这样定格在我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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