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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父亲的生日里_睹物思人_海天散文

来源: 西南文学汇 时间:2023-08-07
今天是父亲的五十一岁生日,他自己多半是不会记得的。对他来说,所有的日子只是一样的忙碌。但我记着,我应该记着。我不能为他分担一些生活的压力,就只能做这样一些没用的事。我打电话给姐姐,让她带上孩子去家里看看。家中现在就剩父母两人,难免孤清,姐姐去了他们总是很高兴,因为他们的宝贝外孙。父亲平日里脾气不好,但对这个捣蛋的小家伙却很有耐心,任由他屋里屋外的胡踢腾。这种时候他脸上的神情就像——就像我小时候每晚临睡前缠着要骑上他的脖子时那样!现在我猛然想起,那时的父亲总是这种神情,他那时就像现在宠爱他的外孙一样宠爱着我。    但这样的记忆已经淡去太久,似乎永远不会再被唤醒了。渐渐长大后我不会再想着要骑上父亲的脖子,我开始有意无意的疏远了他,一层隔膜像是无可避免地悄然生成。到我上中学的时候,有一段时间甚至很讨厌父亲。在我看来他简直不可理喻,总是无缘无故地发火,嫌母亲这做得不对,那做得不好,有时干脆大吵一场。那时我住在学校,每次周末回家,都很少跟父亲说话,有什么事只和母亲讲。我像他看这不顺心的生活一样看待他,别的根本不去想一下。    这样的情况一直到高考结束。那天父亲从学校看分数回来——我料到自己考不好,就没敢去——把成绩单递给我,只说了一句话:就差了四分。他那时的神情和语气,无奈中更多的是对我的宽慰,好像这样的结果完全不能怪我。可是不怪我怪谁呢?我自己很清楚我在学校里都干了些什么。    后来母亲对我说,你没考上学,你爸说他好几天做啥都没劲。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是太让父亲失望了,可他为什麽就不在我的面前流露出来呢?我有什么值得让他顾虑呢?    我对父亲意味着什么这我从来就知道,但却从未真正地放在心上。父亲这一生中受了太多的苦,他七岁的时候爷爷就去世了。父亲曾说,我的命很苦,自小我爸就殁了,要不我也不用受这么多罪。父亲没什么手艺,初中毕业后就在生产队务农,记工分。以后又卖过菜,筛过沙子,上过人市。卖菜还算轻松,筛沙子彻年四季在河滩里,夏天太阳毒,冬日里风硬水森;人市就是所谓的劳务市场,一大堆人守在路边,来一个雇主就争着上前,出卖苦力。前几年父亲生了一场大病,病好了以后身体大不如前,但他依然无法停歇下来。他得供我这个儿子上学,让我“走出农业社,不再受这罪”。这意味着他得替我来受这份罪,他心甘情愿。在父亲的心里,我不属于他而他属于我。他为他的儿子受了这么多的苦,想要发发牢骚宣泄一下---而这些牢骚从未对我发过---他的儿子却已经记恨起他了。我以前想不通母亲为啥在父亲面前总是“忍气吞声”,现在我才明白,只有母亲知道父亲心中的苦,他们这么多年一起走过来的,而我……    如今我上了大学,家里的负担更重了。去年过年母亲生病住院,花了三四千块钱。母亲心里很不好受,父亲说,没办法,你这辈子欠医院的,我这辈子欠你的。家里不顺心的事接二连三,父亲却不再像以前那样爱发脾气了,只是头上的白发越来越多,连牙齿都快掉光了。他才五十出头啊!    我依然很少和父亲说话,好像众多的父子一样,我们都没有试图去改变这种局面。于是母亲就成了父亲心思的传达者,有意无意地对我说一些父亲的话。寒假回去的第二天,母亲说,你爸说了,让我这两天给你吃好一些,看把你瘦成啥了。过了几天又说,你爸说,还是你姐好,知道他心里想的啥,跟大人说话也不起高声。我知道父亲是嫌我跟母亲说话时爱烦,动不动就大声嚷嚷。也许父亲只是随便说说,但愿我没有让他感到心寒。只是,父亲你是否知道,儿子已不再是从前那样了。我一时无知的厌烦和不满总是随便就说了出来,说过了也就完了。没有说出口的是对你们深挚的爱,这是会永远记在心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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