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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庭湖畔的风

来源: 西南文学汇 时间:2021-07-12

很喜欢洞庭湖畔的春风,仿佛一夜之间,吹绿湖边的杨柳、湖洲上的芦笋。洞庭湖水在微波荡漾中,一层一层浸染着绿。从大堤、船上、湖畔的任何地方抬眼望去,满眼嫩绿。如果这是自然界主宰者酣畅淋漓的泼墨丹青,不知他是命名“春满洞庭”还是“绿满洞庭”或干脆“春绿洞庭”。

北宋诗人林升真是个天才啊,一个“熏”字,道尽春风的沉醉。暖洋洋的风轻轻拂来,似母亲的温暖、似情人的温柔……人们微眯着眼,陶醉其中,哪还管这是什么湖?什么景?

风拂过叶子,叶子摆摆手,缓缓舒展;拂过枝头,花儿睁开桃花眼,羞涩绽放;拂过田野,金黄的油菜花迫不及待的与这春的使者共舞;拂过沟渠边,不知名的野花、野草簇拥着梳妆……拂过村庄,孩子们的笑声如百灵展喉、黄莺出谷,姑娘们俏丽的脸庞浮起两朵红云,小伙们瞬间呆立成鹅,老人们扁着嘴哼着无字的歌、拄着杖,这边瞧瞧、那边望望,或者只是佝偻着背,远远听着村里此起彼伏的热闹而放肆的闲聊。

燕子绕梁寻找着去年曾留下的痕迹,一点一点衔春泥、垒新窝,或立在电线上迎着春风、欢快的叽叽喳喳,似乎在讨论,又似乎在欢唱。

孩子们对于春风总是很向往、很期盼地。稍微暖和一点,趁大人们不注意,脱下厚重的棉衣,在河边沙滩上追赶着、在堤边草地上打着滚、在湖洲的防火路上和天上的风筝一起奔跑……少男少女们也期待着春风吹过,做着许多让孩子们羡慕、让大人们嫉妒的事。

十七、八岁的姑娘随便往哪一站,便是男孩子们心中的风景,虽然可望不可及。

男孩子们如同献媚的雄孔雀,恨不能把自己所有美好展示,不管有没有心仪的女孩,亮着粗噪门吼着无人听懂的歌,发泄着因春风引发的燥动。

湖区的人们虽然不如大草原上的人们那样能歌善舞,也能毫无章法的在春风协奏下舞出湖洲人独有的春之圆舞曲,漫天飞扬的杨花算是舞台*。

春风由渐暖到炎热,湖畔风景在夏风的催促上,转为浓绿,人们似乎不在意湖洲在夏风的吹拂下繁茂,只顾午后或傍晚看着天边越积越厚的云,等着门外、大堤边的柏杨树“哗啦啦”告诉他们起风了。

不一会儿狂风大作,孩子们疯了似的冲进风里,不顾飞沙走石的奔走呼告“起风了,要下雨了……”;男人们脱下上衣,赤裸着胸膛,淡定地摸出根纸烟,相互借着火,或坐、或立的聚在一起等待;女人们迎着风收拾未收的农作物或衣服,任风把单衣吹得紧贴身躯;老人们把蒲扇插在腰后,抬手遮着眉,遥望天空“这风起得急,又无云,恐怕没雨落……”

此时湖畔柳枝乱颤、杨树弯腰,湖洲上的芦苇如同列队的士兵齐飒飒地忽儿左转、忽儿右转。湖中的浪是很见不得夏风的,它有着“给三分颜色就能开染坊”的个性,趁势而起,“卷起千堆雪”般,尽情捉弄那些还没来得回港的船……

或者更直接一点,挟带着暴雨噼哩叭啦而来,孩子们跑到堂屋的凉板上,趴着看雨打得外面鸡飞狗跳,突然打个寒噤,裸露的手臂起着鸡皮疙瘩,连呼:“妈妈,我要穿长袖衣,好冷的……”大人们听闻,好笑的佯骂:“只有你,少现点宝,六月天的风还会把你冷死?”

其实很有趣的是“地窝子风”(学名:“龙卷风”)。先看见一小堆鸡毛、纸片等轻一点的垃圾在坪里打着圈,然后小石子、小棍子加入,大人们猛地把孩子一拉,吓唬着他们“别靠近,这是地窝子风,风大时可以把你卷进去。”

“卷进去才好呢,我不飞上天了?”“是啊,你是飞上天了,风一停,摔死你这家伙。”

有人还见过湖面上的龙卷风,卷走过一条小渔船;更有人神乎其神地说:某年的某天,洞庭湖起龙卷风,把湖里许多鱼虾卷上天,垸子落了好久的鱼虾雨,事实究竟怎样,已无法查证,姑妄听之罢。

夏风渐吹渐凉,慢慢的连“秋老虎”也过去了,不知从哪天开始垸内水杉树已经光秃秃的,堤外防浪林厚重的落叶好象从未被洪水冲走,如果不看那些已没有绿色的枝条。芦苇荡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青黄相接,又是什么时候只剩上一片苍黄上顶着云朵似的灰白的苇花,没有人注意到,除了那些栖在苇荡里的鸟。人们只知道收拾完田里金黄的晚稻,再降一个霜,就得进苇山了。

虽然“春华秋实”,秋是一年很有收获的季节,总不太喜欢“秋风”,想必古人也不喜欢,若不然“打秋风”从何而来?虽然黄了桔子、红了枫叶。秋风瑟瑟,它让湖水一刻不停地拍打着湖岸,无休无止的诉说:“冬要来了……”

洞庭湖上的芦苇还未收割完,强劲而凛冽的冬风钻过一切缝隙,呼啸着拍打人们紧闭的门窗,窗玻璃冷得颤抖着。外出时,人们紧裹着衣服,恨不能用背蔑视它,可不管怎样,洞庭湖畔是没有任何东西阻隔冬天的风的,它任性的带着湖水的湿意,让人倍感阴冷。

住在湖畔小屋,屋后是洞庭湖上曾经热闹的莲花塘港口,因是初夏搬进去的,起风时,外面船撞击着船,浪紧随着浪,把门窗打开,女儿和先生直嚷“凉快”,这是洞庭湖畔的风赐予的天然空调。

一到冬天,因后窗临湖,起风时铝合金窗户因振动而嗡嗡作响,有时甚至有“呜呜”之声,如同鬼哭狼嚎,让我惊骇。原本家中并不寒冷,因听着这骇人的风声,顿时觉得手脚冰凉,一天到晚偎在火箱上不想动。先生笑我,如同妈妈家中灶下的那只懒猫。

风大时甚至想,幸好现在不是住的茅草屋啊,否则不知到哪里去找被风吹散的茅草,因屋前、屋后都是湖,卷起的茅草肯定没有邻家孩子捡拾,一定落到了洞庭湖里。

诗圣应该没有在莲花塘港口享受过洞庭湖畔的冬风,要不然做一首《茅屋为洞庭湖畔冬风所破》且不更凄凉……

当然,钢筋水泥结构的房子是不会被区区冬风所破的。虽不很温暖,但很牢固,所以我才能淡定地缩在火箱上瞎想。

冬风载着雪花飞舞时,我很勤快地走到外面和翻飞的雪花一起舞动,可是深深的足印证明,并没有想象中的轻盈,所以雪花吓得好久也难得来一趟……

可惜啊,没能才高八斗,也没能与大自然完美契合,要不能也附属风雅的把这小屋命名为“风吟小筑”。并不需要知道风从哪个方向吹,也不需知道风是从苍穹中哪个破裂洞中倾泻而出,更不需要知道风吹走了哪个季节……只要偶尔弹琴煮茶来个诗歌互和,就算名以符实……

当然,要近距离地感知洞庭湖上的风,就必需乘船到湖上,任凭风浪吹打,只管尽情体会,而我因某些原因,不敢历险,只能在洞庭湖畔“且听风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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