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弯弯曲曲的生命

一个卖老鼠药的年轻人用他的电老鼠没完没了地跑，配合他的说词把一些别人的钞票说道自己腰包里来沾满药粉的麦粒沾满了他的唾沫星子在他的放麦粒的桌上老鼠的长尾巴越来越多，在接受他的检阅和人们对药力的赞赏。他就凭着自己的胆量和一肚子的顺口溜，走南闯北那只电老鼠比尘世的任何一只都漂亮身材窈窕，头上还拴着红头巾在一柄小伞上跑圈，完全不像是逃跑更像是表演他它的狡黠和可爱后来，有人说，他的麦粒可以让老鼠更肥他说，这么好看的老鼠要药死它谁舍得他就改行，翻过无数的山沟和山梁经常看见他牵着一条牛奔跑有时候是一条牛牵着他跑他的年轻不见了。他的身体跟牛差不多纵向横向都有牛的粗壮站在我故乡的山野里就像一条会说话的牛人们不再喊他的名字把他的名字变成一条牛的名字再后来，据说他成了一个小偷一只手伸进别人的鸡圈一只手偕他的嘴唇上的亮汪汪的油星曾经有人把他的生命悬在半空要用惩罚砍掉他的很灵活的那只右手他就用熟悉的名字求饶也许是因为这个他才沉默他才看见他的半山腰的庄稼地看见他的妻儿们的呵斥和责备他开始站在他的要倒塌的房子旁边做一根很结实的柱子现在，他的腿瘸了他的腿和他的拐杖都一走一跳那只拐杖同他站在一起有点像他原来多出的那只手这就是他的弯弯曲曲的生命